宪平第一次打仗歇息下来后,说话的嘴都是颤抖的,不,浑身都在颤抖,还险些拉裤子……他和傅保詹互相抽一支烟,牙齿颤到咬得烟头上都是或深或浅的牙印,圆烟头也变成了扁烟头……
他做新兵上前线那会儿,并不敢直接杀人,直到看见日本鬼子们的恶行,他再也不心软了。
他们在战壕里看见,有士兵中弹后逃着肠子流了一地,后面乱跑的人踩住了那个人的肠子,他们更惊慌失措地乱成一团被炸死了……受伤的战士们一边拼命地奔跑,他们的脑浆、眼珠和内脏一边破裂飞溅着人却能存活一会儿……战场上的士兵们在一瞬间都会被敌方的现代战争武器碎尸万段……战争中的这些画面恐怖至极,令人当场呕吐,或者过后不由自主地反复回想起那种场景让人身心俱疲,再次下意识呕吐……
打仗打到后期,幸存下来的战友的手腿被击中或者炸伤,没有碘伏,没有什么消毒的药物,更没有麻药了,就只能狠心而硬生生锯下伤员们的手腿,之后他们的患处容易感染坏疽病,便要在已经截肢的伤处再截一段……伤员们的哀嚎声太恐怖了,让人不敢相信那是人发出来的声音,就像身处地狱里刀山火海和油锅中的冤魂所发出来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