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寒风迎面扑来,身上萦绕着香薰温软的热气被猛地吹离,馨柳打个寒战,忽然梦醒般恍然。回家的路不用辨识方向,几乎是本能,但推开家门,迎接她的是满室黑暗和寂静,只能听到自己的气喘吁吁——项临不在。
馨柳给婆家打电话,他也不在,公婆显然还不知道儿子出事的消息,馨柳这才脱掉大衣坐下来,心却是越悬越高。
不禁又是苦笑:之前自己离家半月余,项临,你可曾有片刻的紧张,可有我现在的焦急的万分之一?
李馨柳,你这又是何必?
项临哪儿都没去,他把自己反锁在医院的办公室里,任谁敲门只装作不在。其实这几天也不会有人来找他。隔着一扇门,外面鼎沸的人声是“讨个说法”的受害者,门里是肇事医生不吃不喝,分不清昼夜晨昏的坐在椅子上石化。桌上的电话每天都会响,响起的次数逐日减少,最后一天,电话和他一样没了声息了,整天听到的是窗外寒流过境的呼呼风声。
梦总是要醒的。项临想要离开这把椅子时,酸麻的肢体险些让他摔倒,他伏在桌边等着神经恢复知觉,全身虫咬般的嗜骨。把自己梳洗整洁,打开门,项临站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冬季的阳光从来都是奢侈,暗沉的浅灰色走廊虽然有顶灯的照亮,终究没有阳光的温度和生气,异常冷清,把他苍白的身影照得细细高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