荪亚说:“为什么不懂?一夜打五十块钱的麻将,那算不了什么。她答应了么?”
经亚说:“不管她答应不答应,也只好如此了。你想我还要像奴隶一样那么拼死命供给她挥霍吗?我自己花一分钱,我都要盘算……这个道理你知道。我们俩不像你们俩……她恨我,我知道……哎,家就是个枷,是个枷!”
他从肚子的深处叹出了一口气。他摸了摸他的衣裳领子,仿佛他摸脖子上的枷锁一样,木兰和荪亚很为他难过。忽然,他直接向木兰说:“我若有像你这样一个妻子,我辛劳做事,挣的钱都花个精光,也没关系。至少我也得到了点儿快乐呀。但是现在我有什么快乐呢?”
木兰说:“二哥,现在你知道过去我为什么跟她合不来了吧。现在我们可以想办法让她在家过得舒服点儿,但是事情可不是一方面儿的,她得答应才行啊。当然现在她有点儿惭愧,过一阵子也就好了。至少过去的事我不会再提的。”
经亚坐着听,可是听而不闻。他结结巴巴地说:“若是我……我……”
木兰问:“什么?”
他喊说:“我和她一刀两断。我和所有的富家女都一刀两断。我若是,若是有机会再娶,你知道我应当娶什么样子的小姐吗?”他好像是自言自语说:“在山西,我看见了那么多可爱的乡下姑娘。我娶了谁,她都会感激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