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的,不但吃饭的用具,就连枕头、被子、鞋袜,也都变了样。因为不管 什么他都不用水洗,一律用刮的办法。久了,不管什么东西都要脏的,脏了他 就拿过来刮,锅、碗、筷子是用刀刮,衣裳、帽子是用指甲刮,袜子也是用指甲 刮。鞋是用木片刮。天下了雨,进屋时他就拿小木片刮,就把鞋边上的泥刮干 净了。天一晴,看着鞋子又不十分干净,于是用木片再刮一回。自然久不刷 油,只是刮,黑皮鞋就有点像挂着白霜似的,一块块地在鞋上起了云彩。这个 马伯乐并不以为然,没放在心上。他走在街上仍是堂堂正正的,大大方方的, 并没有因此而生起一些些羞怯的感觉。却往往看了那些皮鞋湛亮的,头发闪 着油光的而油然地生出一种蔑视之心。往往心里向他们说:“都算些个干什么的呢?中国人若都像你们这样,国家没有好……中国非……非他妈的……”
马伯乐心里恨极了,他恨自己不是当前的官员,若是的话,他立刻下令是凡穿亮皮鞋的,都得抓到巡捕房。这是什么时候,小日本就要上来了,你们还他妈的,还一点也不觉得。
“我看你们麻木不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