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唯正者能知变”的道理,明代的董其昌在《画旨》中有着类似的说法,“……士大夫当穷工极妍,师友造化。能为(王)摩诘,而后为王洽之泼墨;能为(李)营丘,而后为二米之云山”。清代的郑板桥在谈及“工”与“写”的关系时,也说了一句充满“辩证”意味的话:“必极工而后能写意,非不工而后能写意也。”
记得有位研究中国古代美术史的西方学者说过一句话:即便是第二等的人才耽于写意画,也会导致“衰败”。其中“衰败”一词给笔者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这句话的深层含义是什么呢?相对于工笔画而言,写意画强调超越技巧与法度的约束,讲究笔墨的随机生发,似乎更倾向于艺术中的偶然性而非必然性。然而,殊不知写意画的“偶然”,正是建立在技巧与法度的“必然”的基础之上,是艺术到了高级阶段的产物。没有技巧法度的“必然”作为基础,所谓的“偶然”,所谓的写意,只能是空中楼阁。
一定有人会问,总是有天才吧,天才行事独特,也许用不着那么累,可以走“超常规”的路径,越过“必然”,捕捉“偶然”,直接进入艺术的“自由王国”。问题是,哪有那么多的天才?而且,旁人怎么知道天才有没有用功,或者以怎样的方式用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