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认出来,那是她高中琴房边的榕树。那棵榕树特别大,锦中的人都知道。
照片上的人,是她。看样子,大概是十五岁,甚至都还没认识江非寒。
沈骆迟怎么会有这张照片?
沈骆迟和同事开完会,又和几个案子的当事人碰了两轮面,忙得脚不沾地。到终于忙完的时候,天色也黑了大半。
这年头,年轻律师都不好干,工资低不说,成天累死累活。法律系有句话,“劝人学法,千刀万剐”。当年沈骆迟刚来的时候,一个月就拿两千块不到的工资,还没有住房补贴,就住宁城最差的合租房,一个房间连十平方米都不到,还是上下铺。
许多律师都有初心,诸如运用法律武器,维护社会的公平正义,锄强扶弱。但人总得先活下去。
沈骆迟记得,刚入行的时候,主任对自己说:“当律师啊,切忌预设立场。”
所有罪犯都有被辩护的权利,如果一味想着帮助所谓的弱者,恐怕要栽大跟头。沈骆迟牢牢记着,这么些年,也一直是这样做的,保持理智,处理一件又一件案子。
可在白一这件事上,他做不到。
白一就是他的立场。
沈骆迟把文件夹在一起,身边,先前调侃沈骆迟和白一的律师率先放下了卷宗。
“怎么说沈哥,脱单了不请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