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拱这才舒了口气。午后,漕运总督王宗沐差人报来禀帖,言所运漕粮,已过海,安抵天津。高拱喜不自禁,忙吩咐书办:“速将禀帖径呈皇上御览!”
过了半个时辰,书办回禀:“元翁,皇上御览漕运禀帖,抚掌大喜,正坐在御榻口授敕书!”
高拱一则高兴,一则疑惑,不知皇上口授什么敕书,居然瞒住内阁,委实令人不解。这一天他有些心神不宁,一散班,没有在内阁用餐,也没有到吏部去,而是径直回家。
张氏一听老爷今日回家吃饭,高兴地亲自到厨房,吩咐做几样老爷爱吃的菜肴,可话音未落,高福来知会:“老爷说,今晚斋戒,吃素。”
匆匆用了晚饭,高拱又吩咐烧水沐浴。张氏不解,待高拱沐浴更衣,进了书房,方走过去问道:“她爹,咋回事呀?”
“我有件事求皇上,是以要斋戒、沐浴,以示虔诚。”高拱一脸庄重地说,也不容张氏再问,向外摆摆手,示意退出,他则提笔起稿。
次日辰时,高拱下了轿,没有到内阁去,而是独自一人,穿过会极门,一路北行,径直来到乾清门。未听说皇上召见,首相却大步往乾清门而去,见者无不骇异。
到得乾清门,高拱止步,大声道:“来人,叫孟冲来见!”
一个执事太监不敢怠慢,吩咐小火者给高拱搬来一把椅子,他则小跑着进了乾清宫,禀报孟冲。须臾,孟冲一脸疑惑地走了出来,惊问:“喔呀,高老先生,怎么一大早到这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