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对死也不感到可怕!”他一边用筷子敲打着破扬琴,一边自言自语。
“什么?为什么你想到死?”她低声问。
他停止了对那架破扬琴的折磨,转身望着她说:“有了你,我才不想死呢!你使我连对死也不感到可怕了,你知道吗?”
她默默点了一下头,微微一笑,表示相信他的话,理解他话中的无限深情。
而他,竟没看出,她那微笑,又流露着某种苦涩的内涵。
“难道你就不想请我替你演奏一曲吗?”他用鼓励她的语调问。
“你从来也没告诉过我你还会演奏乐器,你都令我刮目相看了!”她的话像是说得很认真,也像是说得很随便,有点儿崇拜的意味,也不无揶揄的成分。她又那么微微一笑,他还是没看出她那笑流露着某种苦涩的内涵。
“虽然你没有请求,就算是我已经答应了你的请求吧!为你演奏——《快乐的炊事员》,杂技配乐!”
于是他转过身去,又忍心地折磨那不幸的破扬琴。
难登大“俗”之堂的一曲终了,他复转身郑郑重重地向她鞠躬谢——没幕可谢。
她端端正正地坐在床上,为他鼓掌。
眼前的幸福使他身上表现出了在少年时代就早已失去的孩子的顽皮气。
“感谢您的欣赏,本想再露一招……”他看了看破扬琴,非常遗憾地摇头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