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只以为是老天有眼,替我们赶走了那个可怕的记者。
“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从来就没有什么老天有眼……”沉浸在回忆里的意识渐渐回到灯光明亮的包间,我强忍着眼泪对康帅问:“对吗,大哥?”
“事情就像阮陶说的那样……”康帅看着自己的双手,仿佛是在检查曾经的镣铐是否在腕上留下痕迹,然后,他平静地抬起头,对郑明明的父母说:“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犯了错就是犯了错,在牢里的每一天我都真心为自己的鲁莽忏悔,从没觉得自己受了冤。只有一点,阮陶说的是不对的……那场争执不是为了她和她的妈妈。”
他看向我,虽然眼泪模糊了我的眼睛,但我依旧可以感觉到他目光里的温柔,他说:“我是为了自己的师母和妹妹。”
气氛在对话截止的时候明显地柔和下来。他们眼中的怀疑和抗拒被心疼和理解代替了。
郑明明站起来,走到康帅身边,轻轻地抱了他一下。
她说:“你总说我误会了你的好,你看,我从来就没有误会过什么啊。”
远处的地平线上,一轮巨大的太阳正在缓缓下沉。
结束了晚餐,郑明明随父母回家,康帅载我一程,把我捎到了医院。
下车前,我对他说:“对不起,大哥……我怎么想都觉得,这句对不起是不能省略的,我和妈妈欠了你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