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我走!”老音乐家说,他听着这番可厌的辩论,忽然提起了精神。
“对啦,还是这办法聪明!”弗莱齐埃说,“你可以省点儿钱;这件小事打起官司来你也赢不了的。租约是真凭实据……”
“租约租约!”维勒摩回答,“这是事实问题!……”
“哼,那像刑事案子一样不能靠人证的……你预备由法院派人调查,勘验……要求临时判决,来整套的诉讼程序吗?”
“不,不!”许模克吓得直嚷,“我搬家,我走……”
许模克过的是哲学家生活,那种朴素简陋差不多有点玩世不恭的意味。他只有两双鞋子,一双靴子,两套完全的衣服,一打衬衫,一打颈围,一打手帕,四件背心,另外还有邦斯送的一支精美的烟斗,和一只绣花烟袋。他气愤之下,跑进屋子,把自己所有的东西都捡出来放在椅子上。
“这些都是我的!……还有钢琴也是我的。”他说话时那种天真淳朴,就跟古希腊的高人隐士一样。
“太太……”弗莱齐埃吩咐梭伐女人,“你找个人帮忙,把钢琴推出去,放在楼梯台上。”
“你也欺人太甚了,”维勒摩抢着对弗莱齐埃说,“发号施令有庭长在这儿,这件事只有他才能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