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子正被黄狗唐突吓得一身冷汗,却见那鹤纹官服的少女居然蹲下身来,浅笑抬手摸着旺财的头,眸光柔和,似也认识对方一般。
看着不似冒犯,汉子这才微微松了口气,又带着几分不解道:“怪了,旺财平时从来不跟陌生人亲近。”
贺南风淡淡一笑,站起身来:“或许,本官跟它有渊源呢。”
“渊源?”
堂堂北燕双姝,侯府嫡女,中书舍人,明颖县主,怎会跟一条路边的黄狗有渊源?正诧异间,便听对方又缓缓道:
“又或许它知,本官与它母亲是旧相识呢。”
汉子愕然,想问又不敢,随即便见少女安抚般,轻拍了拍旺财的头,又笑了笑,与丫鬟转身离去。
她温柔清澈的阿释,依旧静静候在车里,哪怕此处离侯府只有几条街,他还是想再多陪她一会儿。
此刻贺南风心中是从未有过的柔软,也是从未有过的坚韧,含笑拥进夫君温暖的怀抱里,静静呼吸着他身上淡淡檀香气息。半晌,才抬眸道:
“阿释,你说若晋王为帝,宋太后可会放过贺家?”
凌释一怔:“你是说……”
“你是对的。”贺南风回答,“我不该陷入女子为帝的偏执里,长公主与晋王相比,后者要仁善宽和许多。”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假,儒家讲求变通也不假,但权术谋略并不止卑鄙算计,始皇帝唐太宗绝不会仅因心胸狭隘多生杀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