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开怕村民尾随跟来,便在后面断后查看。村民是想跟,但对方到底是衙门中人,不敢轻举妄动,更何况官兵又那样多,只能眼睁睁看他们过桥,隐没在夜色下。
过了村子唯一联系外面的桥梁,再往前就是小树林了。苏云开从旁经过时,特地多看了几眼,心中百感交集。
明月心中尚有一疑,见村民未跟来,才道,“我记得翻县志的时候,杨百家被杀的时候,贪官还没有被惩治,上游堤坝未修,村外的桥也没有修,为什么杨富贵从此以后都没有再杀人了?”
苏云开默了默说道,“他的独子,今年十岁。”
明月愣了愣,“你是说……”
“或许……儿子的出生,让他心生了善念。”
明月一时不知说什么好,许久才叹了口气,“可是这种善念,却是自私的。”
苏云开也难解释这种善念,杨富贵在最困苦的时候还身强力壮,哪怕在杨家村活不下去,也可以像其他同村同龄的人那样背井离乡或抛弃妻子,可他却没有丢下老父亲老母亲,还有当年还在世的祖父,甚至连妻子的两老,都一并照顾了。
或许这就是自私的善念,可怕……又可悲。
“你将他的母亲妻儿接出来,是怕留在那被村民伤害么?”
“他再可恶,可亲人无辜,方才的情形你也看见了,留不得,我想将他们送到别的地方安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