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书坑儒”造成的后果是严重的。不但消灭了大量具有异己倾向的士人,直接毁坏了大量传世典籍,而且首开思想禁锢之例,用强制力量消弭反抗意识,将思想学术限制在政府圈定的范围之内,扼制了中华民族的创造精神。倒行逆施者总会饱尝自己酿造的苦果,高压超过了人们所能承受的限度,便会形成更大的反弹。不久,陈胜登高一呼,天下豪杰蜂起,二世亡秦的悲剧给暴戾恣睢者上了生动的一课:“坑灰未冷山东乱,刘项原来不读书。”不从改善政治入手以安定民心,想以愚弄、镇压百姓的办法来维护统治,结果只能是事与愿违。
西汉开国之初,面对的是秦朝暴政和长期战乱造成的社会残破、民生凋敝的严酷现实。要想巩固统治,建立正常的社会秩序,必须安定民心,休养民力。秦因横征暴敛、严刑峻法导致灭亡的历史也给了新的统治者以深刻教训,促使他们寻求稳妥的统治方略。汉统治集团继承了大一统的政权体制,建立的是以帝王为中心的中央集权制度,在统治方针上却采取了以黄老思想为指导的休养生息,无为而治政策。
黄老之学属于道家,但与先秦时期老子创立的道家有所不同。它托始于黄帝,在老子学说基础上兼采儒墨名法等学说中的有益成分,形成以政治学说为中心内容的哲学思想。它在政治上主张宽弛放松,无为而治,反映了民众久罹战乱之苦,要求政治宽缓、生活安定的强烈要求,因而在战国末期萌生后,到汉初流行一时。司马谈《论六家要指》中之言:“道家使人精神专一,动合无形,赡足万物,其为术也,因阴阳之大顺,采儒墨之善,撮名法之要,与时迁移,应物变化,立俗施事,无所不宜,指约而易操,事少而功多。”[9]是对黄老之学要点的概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