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人确打算候着云秀成当着他的面理论的,但璟琛话说到了这份上,他们心里便有些松动了,正待问去哪里等,璟琛却快速道:“我虽然同情你们,但确实还是个说不上话的小子。我父亲约莫十分钟后从西门那边过来,陪的是今天过生日的英国总董,你们若要提什么要求,他不会不理。我父亲比我舅舅好说话。大哥们可自己决算决算。”
带头的工人仔细揣摩了片刻,恍然大悟,抖抖索索往一边散去。
巡捕走到璟琛跟前,用口音甚重的生涩中国话关切地说:“潘先生,我们一直看着这边,他们敢伤害你,我们是不会不管的。”
璟琛见带头工人远远回头,朝自己投来一个感谢的目光,他极轻地点头回应,转而对巡捕说:“没事了。”
悠扬乐声响起,他转身走进纪念堂,胸前雪白的兰花被灯光映成金黄色,倏尔又变幻五彩,他从身着黑色礼服的侍者手中取过一杯香槟,小口啜饮,莫名兴奋愉悦。
“笑什么?”谢济凡走了过来。
璟琛扬起嘴角:“我二弟伤还没好,今天中午捂着耳朵去洋行找我,说是我那后娘要他来帮我。”
“然后?”
“然后?他却只问我会有哪些大小姐会来,有没有他闻名已久的交际花。”
谢济凡哼了一声。
“还有我那云家舅舅,潘盛棠逼他退了股,收了他的猪鬃厂,现在他厂里几个工人正打算一会儿找潘老板讨公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