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如一对散步情人似的走了。
拐过街角,刘大文将手臂从姚玉慧肩上放下,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无比开心,笑弯了腰。
“你笑什么?”她板着脸问。
他却笑个不停。
“别笑啦!”她呵斥他,自己却忍俊不禁,也无声地笑了。
她羞愧地说:“我刚才真像个疯子是吧?我想我刚才是有点儿……歇斯底里大发作……”
“啊不,你可千万别这么想。”他终于忍住笑,非常庄重地说,“教导员,你刚才表现得出色极了,风度大大的!”
“因为披着你这件破大衣?”
“因为你把他们统统都给镇住了!”
“主要是因为你的书包又回到了你身上,你才这么赞美我吧?”
“那你把我看得太狭隘了,是因为你的勇敢。”
“勇敢?哼!”她向前走去。
“是勇敢!”他肯定地说,跟在她身旁走着,又要搂她的肩膀。
她将他的手臂打开了。
他的情绪却有些兴奋得古怪,仿佛刚刚看完了一场好电影,按捺不住地要加以评论。
他侃侃而谈:“你知道,你拿着电话听筒哭的时候我心里想什么?我想我们在北大荒锻炼了十一年竟还那么没出息,我们的教导员竟还是个小女孩儿!可你把电话摔了的时候,我真想亲你!接着你又摔饭盒,我真想大喊:‘教导员万岁!’就像那一年在水库工地上,你敢于不把团长当成回事儿,下令放我们回各连队时的心情一样!你自己还记得吗?有多少知识青年围在你的帐篷外,蹦着高喊‘教导员万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