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长得像个丑八怪。”他说。
她比他大,现在二十四五岁,订过婚,后来她的未婚夫服役期间在非洲阵亡。她有一小笔财产,如果萨尔瓦托尔同意娶她,她就给他买下一条船。赶上好运气,或许还能弄到一个自耕自种的葡萄园。母亲说,阿桑塔在教堂的大弥撒上见过他,对他一见钟情。萨尔瓦托尔会心地笑了笑,答应考虑考虑。第二个星期日,他换了一身笔挺的黑衣服,看上去还不如他平日穿的破衣服顺眼。他来到教区教堂做弥撒,找了个可以仔细端详那个女人的地方。后来,他回到家,回复母亲,他愿意。
两个人成了家。郁郁葱葱的葡萄园中掩映着他们那幢小巧洁白的新居。眼下的萨尔瓦托尔身材魁梧、胸肌发达,真是个彪悍精干的小伙子了。但那种纯朴的憨笑和那双诚实善良的眼睛,却还带着孩子似的天真。我一生中还从未见过像他那样豁达大度的人。阿桑塔面容冷峻、刚毅,看上去比她实际的年龄大,但她伶俐聪慧,心地也好。有趣的是,看到萨尔瓦托尔摆出大模大样的派头,她总是莞尔一笑。她无时不陶醉在丈夫的温存中,唯独不能宽恕那个背信弃义的姑娘。尽管萨尔瓦托尔含着微笑百般解释,她也要诅咒她几句。不久,他们有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