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叫侍者。我跟斯蒂福思相认后,他就从远处留神地看着。这时毕恭毕敬地走上前来。
“你把我的这位朋友科波菲尔先生,安排在哪儿了?”斯蒂福思问。
“对不起,先生,您说什么?”
“他睡哪儿?几号房间?你懂得我的意思的。”斯蒂福思说。
“哦,先生,”侍者带着抱歉的神情说,“科波菲尔先生现在住四十四号房间,先生。”
“你竟把科波菲尔先生安排在马棚上面的一个小阁楼里,”斯蒂福思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哦,对不起,先生,我们不知道哇,”侍者仍抱歉地说,“因为科波菲尔先生并没有什么特别要求。要是他喜欢的话,先生,我们可以给他七十二号。就在您隔壁,先生。”
“当然喜欢,”斯蒂福思说,“马上去办。”
侍者立刻退出,给我换房间去了。斯蒂福思觉得把我安排在四十四号房很有趣,又大笑起来,再次拍拍我的肩膀,还请我第二天早上十点钟跟他一起吃早饭——这一邀请,我觉得太有面子、太高兴了,于是便接受了。这时,时间已经很晚了,我们端着蜡烛上了楼,在他的房门口亲切地道了别。我发现新搬进的卧房比原先那间好多了,一点也没有发霉的气味。房里有一张很大的四柱床,简直就是一小片领地。我的头睡在足够六个人睡的枕头上,很快就进入了幸福的梦乡。我梦见了古罗马、斯蒂福思,还有友谊。到了第二天清晨,早班公共马车在下面的拱道辘辘驶出,又使我做起打雷和看见天神的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