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打败咱们了,华生。咱们来得太晚了。”
“不,不会,一定不会。”
“我真是个笨蛋,迟迟不采取行动,而你呢,华生,瞧瞧你撇下应该保护的人不管的后果!天哪!如果不幸终于发生了的话,我们一定要向他报复。”
我们在黑暗之中看不清道路,只是向前乱跑,时而撞在乱石上,时而又误入金雀花丛,只好奋力挤出一条出路,我们气喘吁吁地跑上小山,再顺着另一面斜坡冲下去,一直朝着那可怕的声音传来的方向前进。每到一处地势较高的地方,福尔摩斯都要焦急地向四周张望,可是沼地里黑暗异常,在荒凉的地面上,没有一件东西在移动。
“你看到什么没有?”
“什么也没看到。”
“可是你听,那是什么声音?”
一阵低低的呻吟声传进了我们的耳朵,又是在我们的左面!
在那面有一条岩脊,尽头处是笔直的峭壁,下面是一片多石的山坡。在那坑洼不平的地面上,平摊着一堆黑乎乎的、形状不规则的物体。当我们跑近它的时候,模糊的轮廓变得清楚起来。原来是一个人头朝下趴伏在地上,脑袋以一种可怕的姿势窝在身体下面,肩膀和身体向里蜷曲成一团,好像是要翻跟斗的样子。他的样子那样特别,使我一时都不能相信,刚才听到的声音就是他临死前灵魂脱离躯壳的那一刻发出来的。直到我们摸黑来到近前,俯身查看,他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卧在那里一动不动。福尔摩斯伸手抓住他,把他提了起来,随即发出一声惊呼。他划着了一根火柴,亮光照出了那死人紧攥在一起的手指,也照出了由他那破裂的头骨里流出来的,正慢慢扩大着的一摊可怕的鲜血。火光还照清楚了另一件事,使我们痛心得几乎昏厥过去——这正是亨利·巴斯克维尔爵士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