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的《新民丛报》和《民报》的论战,也给权藤以影响。几年之后,当权藤宣传其社会思想时,曾援用了和章对立的康有为、梁启超的思想[16]。关于《文中子中说》(权藤认为《文中子》乃隋王通所撰,王通是去中国留学的日本人南渊清安的老师,南渊归国后推动了大化革新思想的发展),章炳麟认为系后人假托,故断为伪书[17]。现存笔谈录中,没有关于《文中子中说》等涉及王通的内容,或许那时,亦即在明治末年,权藤尚未形成其社会思想的构图,甚至连胚芽也没有吧。大约权藤为了予自己的立场以权威,才援用大化革新和王通有渊源关系这一点,而他采用《文中子中说》与制度学等说法最早见于他公开发行的处女作《皇民自治本义》(大正九年,1920年)中。
如宋教仁日记中称为“汉学家”的权藤成卿,汉诗水平很高,即使考虑到在支援者、亡命者之间,免不了谦虚客套,但当章和权藤交换有关日中学术意见时,毕竟是站在平等的地位上进行的,这从前述笔谈中,已可略见一二。其时,权藤成卿向章炳麟提供中国革命的理论背景,而章炳麟与其说是民族主义学者,倒不如说是清末考证学大师来得更恰当些,为此,权藤与章的论争和章与武田范之的论争,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何况权藤和章炳麟对公私有明确的区别,彼此都致力于对大家有益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