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原初模式受到扭曲甚至反转,在心中立刻浮现的一个例子是纳粹(Nazi)的态度。在这里攻击者和攻击行为已经变成被爱和被欣赏的客体,而被攻击的客体则转变成恶的,必须被根除。这种反转可以在早期无意识的关系中得到解释——在与潜意识幻想中被攻击和受伤的第一个人的关系中。因为害怕它会用它被伤害的方式进行报复,于是客体转变成一个潜在的迫害者。然而,被伤害的人和所爱的人是同一个人,而所爱的人应该被保护和恢复原状。若这种早期的害怕过甚,更易于将受伤的客体当作敌人。若结果真是这样,恨就会在爱恨的挣扎中取胜,而且,所剩的爱也会被分散掉,以特殊的方式导致超我的恶化。
在个体心中对善恶进行评价,还有一个步骤是应该提到的。就像史蒂芬医生所指出的,成熟和心理健康是“好”的。(然而,尽管“和谐的成熟”本身就是一个大大的“好”,但这绝非成人对“好”的感觉的唯一状态,因为“好”的种类和规则是多方面的,甚至在那些平衡有时被严重干扰的人身上也是如此。)和谐和心理平衡(更进一步是快乐和满足)意味着超我已经被自我整合,而这进一步意味着超我和自我之间的冲突已经大幅度降低,并且我们可以与超我和平相处。这也相当于我们和那个最初又爱又恨的人达到了和谐,而超我即源于此人。从早期的冲突和情绪开始,我们已经走过了漫长的旅程,我们的兴趣和目标所针对的客体也已几经更迭,并且他们在这个过程中愈加复杂,他们的转变也越来越大。无论我们感觉离自己的原初依赖有多远,也无论我们从达到我们成人的道德要求中获得了多少满足,在我们心灵的深处,那种最初的渴望始终存在——即保存和挽救我们所爱的父母,并与他们达到和解。获得道德满足的方式有很多,不论是通过社交、合作的感觉和追求,还是通过离外在世界更远的种种兴趣,每当我们产生道德良好的感觉,在我们的无意识心灵中便实现了这种原初渴望:与我们爱恨交织的原初客体达成了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