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在想用什么计策弄到千层饼,长脚拿侬和葛朗台却斗起嘴来。他们之间的吵架是象冬天的燕子一样少有的。老头儿拿了钥匙预备分配当天的食物,问拿侬:“昨天的面包还有得剩吗!”
“连小屑子儿都没有了,先生。”
葛朗台从那只安育地方做面包用的平底篮里,拿出一个糊满干面的大圆面包,正要动手去切,拿侬说:
“咱们今儿是五个人吃饭呢,先生。”
“不错,”葛朗台回答,可是这个面包有六磅重,还有得剩呢。这些巴黎人筒直不吃面包,你等会瞧吧。”
“他们只吃馅子吗?”拿侬问。
在安育一带,俗语所说的馅子,是指涂在面包上的东西,包括最普通的牛油到最贵族化的桃子酱。凡是小时候舐光了馅子把面包剩下来的人,准懂得上面那句话的意思。“不,”葛朗台回答,“他们既不吃馅子,也不吃面包,就象快要出嫁的姑娘一样。”
他吩咐了几样顶便宜的菜,关起杂货柜正要走向水果房,拿侬把他拦住了说:“先生,给我一些面粉跟牛油,替孩子们做一个千层併吧。”
“为了我的侄儿,你想毁掉我的家吗?”
“为你的侄儿,我并不比为你的狗多费什么心,也不见得比你自己多费心……你瞧,你只给我六块糖!我要八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