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到福冈,比沫若迟一年,不久有个同学,他说我们此地有一个特别人物,也和你一样,有点古怪的,现在我来介绍你。从此我初次见沫若,后来沫若来看我,我的房间不像别人,进来可见者只有数理的书籍,医学的书籍在衣橱之中,文学的东西在抽屉之中,有一次,沫若见我的桌上有一段小说,要拿去,结果他拿去了,后来他说,他不敢开口,如果开口,不得不用赞辞,用赞辞,好像说客气话。从此我加入同人,那怕要是《创造》发刊的前夜了。
至于沫若自己,他不可以算小说家,他自己也在说,因为他的组织力和感受力比较大,他的工作多用在那一面去,不过虽说自己在说不是小说家,但也写很平易的身边杂事,倒也成很好的小说。
《创造》在发刊时,沫若说要把新罗曼主义定为《创造》的主要方针,后来社会都承认创造社为罗曼主义,但沫若的感受性很大,他不知何故爱起表现主义来了,在这中间,一直到底做新罗曼生活者为达夫,一直到底写新罗曼主义作品者为晶孙,一直到底写通俗小说者为资平。
但是对于文体,无可疑的大家在同一道路上,并不相互意识地向平易白话文进行,因为文体之改进,早已在北京有其提倡及实践,《创造》同人不过再来加以一个美罢了,至于定璜写信中连说到印刷上之美,那也可以表示字句之精炼,在那个时候《创造》同人很用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