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一大早,我去云辞那里请旨回宫,守在门前的御前侍卫告诉我,云辞正和沈初对棋。
我一进房间,目光越过中央的帷帐,便看到轻袍缓带的两个人正坐在棋盘旁,一个执子苦思,一个静静等待。
我放缓脚步,生怕打扰了他们,谁料还未走近,就听刚刚将手中白子落下的云辞语声悠然地道:“朕正同沈卿打赌,没想到你便来了。”抬头看我,“看来朕还不如沈卿了解你。”
我走到他们身边站定,看到沈初应声抬头。
他穿了一件墨蓝色的长袍,胸前点缀极简单的方胜纹,腰间玄一枚白玉,很符合他的温润气质。修长的手执了一枚黑子正欲落下,看到我后脸上漫开一个极浅的笑纹:“殿下。”
我好奇道:“你们在打什么赌?”
云辞道:“赌你会不会来向朕请辞回京。”我一怔,听他又道,“朕赌你不会,沈卿却赌你最迟挨不过今日正午。朕原以为依你的个性,应当不会半途而废。却忘了,你早已不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小丫头。”
我为他不经意透露出的失望语气默在那里。
我很想告诉他,大沧帝国的小公主云岫的确有段天不怕地不怕的日子,那时她的母妃尚在,她的父皇也时不时会问一问她的起居和功课。她哪里想过时运这样无常,不过数年,她便孑然一身,随便什么人的一句什么话,便可决定她原本打算好生经营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