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是十三年前的一个6月里,我因工作关系,第一次去萧老住的北海的小楼上拜见他。初次见面,他却像老相识一样地热情接待了我们。当时他已近七十高龄,但满面红光,精力充沛,从他的脸上丝毫看不出磨难给予他的创伤。他是那样乐观、开朗、自信,谈笑风生。他说:“我生平就佩服两个人,一个是毛泽东,一个就是鲁迅。”他在谈到鲁迅时所流露出来的由衷的爱慕的情感,给我留下极深的印象。这是可以理解的,因为他和萧红从日本侵占的东北,流亡到青岛,而后又到上海,在最困难的时候得到鲁迅无私的帮助。他们也在鲁迅的培育下,成为中国文学史上著名的作家。萧老讲述了他当年“冒险”给鲁迅写第一封信的情景,而后出乎意料地收到鲁迅的回信,他的心情是:“只感到我们如航行在一片茫茫无际夜海上的一叶孤舟,既看不到正确的航向,也没有停泊的地方。鲁迅这封信就如灯塔射出来的一线灯光,给我们向前航行的新生力量。”我体会到这绝非一般文字的形容词,而是他当时发自内心的真切感受,因为他对这信的珍爱胜似生命,他说:“时刻不离地带在身边,偷偷地读过它若干遍次,有时几乎是眼中含着泪在读它,从那每一句话每一个字,甚至是每一个字的一笔一画,每一个标点,每读一次会发现一种新的意义,新的激动和振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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