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中国理论界,之所以迄今仍然处于这样的误解之中,或许还有书名翻译上的原因。众所周知,恩格斯原著的书名是:Ludwig Feuerbach und der Ausgang der klassischen deutschen Philosophie 。这里的关键是,Ausgang这个德文名词如何翻译。其实,Ausgang乃是动词ausgehen的过去分词的名词化,而ausgehen的最基本、最常用的解释是“外出”或“出门”。所以,Ausgang的最基本的、最常用的解释也是“出口”、“出路”或“出门”。如果考虑到译文的信、达、雅,恩格斯的上述书名似应译为“路德维希·费尔巴哈和德国古典哲学的出路”。诚然,在不太常用的、边缘性的意义上,Ausgang这个德文名词也有“终结”、“终局”的含义在内,因而单从字面上分析,似乎人们把恩格斯的上述书名译为“路德维希·费尔巴哈和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也无不妥。
然而,当我们超出单纯字面的含义,从恩格斯当时写作的特定语境中来考量Ausgang的含义时,就会发现,上述书名中的Ausgang只能译为“出路”,而不能译为“终结”。为什么?因为“路德维希·费尔巴哈和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这样的译法极易产生如下的错觉,仿佛费尔巴哈成了“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者,而“终结者”自然是从属于“德国古典哲学”的范围之内的。假如我们打算撰写另一部著作——《黑格尔和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这个书名倒是十分贴切的,因为黑格尔才是德国古典哲学真正的终结者和集大成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