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世界上,从没有人合法地成为另一个人生活的主人,只因为缺少智慧和理性,一些法律才认可独裁与奴役的合法性。[33]
三、远方
人性中的原始情感,经历几千年进化仍未消失,作为潜意识存在于心灵深处,等待野性的呼唤。一旦面对荒野,或阅读关于原始风俗的文字,游荡的愿望又会复生,随之而来的是历史意义的同情心。尤其是那些在不良风俗制度下的人,他们会感念祖辈筚路蓝缕的生活,向往远古的质朴纯真,偶尔希望回到历史源头,生活在那个令人向往的黄金时代。
与古典时代人心的静穆不同,启蒙时代的个体精神活跃外向,它要了解自然秘密,对于远方未知的国度,以及教会和世俗权力所隐瞒的事充满好奇。17世纪,旅行趣味高涨,探险家离开祖居地,去异域感受不同风俗。“如果你感到好奇,就去旅行吧!”[34]商人、教士、海盗和殖民者都有横渡海洋的愿望,难以阻挡。一批域外观察家随之出现,他们随时随地记录见闻,或旅行后写成回忆录,为那些对远方向往的人提供域外的视野。17世纪末,法国知识界受人欢迎的东方游记有贝尼尔(Bernier)的《大莫卧尔游记》、塔维尼(Tavernier)的《土耳其、波斯、印度游记》、斯图(Struys)的《俄国游记》、特维农(Thévenot)的《欧亚非游记》、夏尔丹(Chardin)的《波斯、东印度游记》。[35]域外探险不断有新发现,包括地理学、人种学、植物学、气象学等。1770年,古特利(Guthrie)总结探险家对太平洋的认识。[36]人对世界面貌的认识日新月异,与之相关的是一套应对异域景观的心理机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