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季庵扪着掩口微须,望着他太太,笑了笑说道:“别看你是女人,你倒是个莽张飞,你先沉住了气。我的意思是等贺宁先回来之后,李小姐存身之地也有了着落,咱们再提婚事。就是事情有个成不成的,也就没有碍难了。现在你忙着要提,你准知道李小姐情甘愿意么?她要是心里不愿意呢?人家穷途末路,寄居在你家。你说出口来,人家口头上又不好拒绝你。咱们岂不成了乘危要婚了?”
李夫人说道:“你知道什么?李小姐这一边,我管保,我自然晓得。她不愿意,多咱告诉你了?你看你倒十拿九准似的,就好象你钻在她肚子里一样。她的心意你都明白,你倒成了圣人了?”李季庵笑骂道:“胡说,你才是她肚里的蛔虫呢!你看你跟炒爆豆似的,还没容我把话说完,你就喷喷薄薄来了这一大套,你倒真象久惯说媒拉纤似的。你别慌,明天得闲,我就探一探杨兄弟的口气。这是什么事,你别乱嚷了。杨贤弟是男子汉,成不成的还没有什么;人家李小姐可是个姑娘家,太太,你口上可留点退步呀。你对李小姐说了没有?最好你只轻描淡写地探一探,千万不要明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