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也无答案,若依着原来性子,早就要去向先生求教,可这些天来,他却是屡见那人屡是难言。一则是君潋自痊愈了以后便消了病假,重回翰林院里办公,虽说是惫懒惯了,公务不忙,却也毕竟案牍牢形,如此,他这作学生的也不忍屡屡扰他清休;二来则是他自己的缘故,原来是今冬冷过往年,不曾防备之下,他竟感染了风寒。病是不重,发了两天热吃了几贴药也就过去了,就是退了热后咳嗽却还是迁延了半月之久。病中,君潋来探过数回,之惟于昏沉中感一温润手掌覆于额上,虽是紧闭双目,仿佛也能感到那人凝注的温柔眸光。脸怕已涨红,但愿旁人只道他是热度未退。只是喉里阵阵紧缩瞒不了他人自己,忍不住干咳了两声,那人忙道:“怎样?”听见那声音关切,喉咙里一滚,他发了声:“先生……”却吓了一跳——如此粗嘎沙哑,哪里还是自己的声音?头脑里轰隆一下,从此便再不肯出声。面前那人却是一笑,盈盈中似已将人瞧了个分明。好不容易挨到病好,却没料嗓音依然那般走样,累他每次说话前都先自己红了脸,君潋倒是没说什么,反是一次父王听见了他那“怪调”后忽然用力拍了拍他肩,看向他的眸中也不知闪烁着什么,接着就大笑起来。从此,他便再不敢如当初般对那人畅所欲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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