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全实在听不下去了,难道她回祖屋还得以佩琪朋友的身份住进来?正要申辩,佩琪对她拧了下眉毛,转头对杨运龙说:不光是她住在这里,还有我,我每个星期都会过来,以后杨村长想在骁城捎点什么东西来,尽管打我电话,我给你带过来。
杨运龙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话说回来,我还是蛮佩服周全父亲的,我们这里人缺的就是他那种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的精神,这可能是家族遗传,听老人说,他们家祖上曾是我们这里的大户,几乎整个莲花的田产都是他们家的,后来出了几个不屑子,抽鸦片,到她爷爷手上,家产败光,一文不名,她爷爷才十二岁,还没有骡子高,就跟着一帮男人赶着骡子贩东贩西,一出门就是个把月,从十二岁赶到三十几岁,把上辈人抽鸦片抽光的田产一块一块又买了回来。可惜运气不好,刚一买回来就碰上土改,田产全部没收不说,还戴了个富农帽子,其实算什么富农呢?一家人过得像长工,甚至比长工还不如,她爷爷是上树采木梓不小心掉下来摔死的,但实际上,听我爷爷讲,他根本就是自己跳下来的,他不想活了,又怕人家说他仇视土改,给小辈带来麻烦。多有志气的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