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渐渐恢复了无边无际的黑暗,那是刚才那幅画的灰烬。
蒋中天跌跌撞撞继续朝前走,苦苦地思索着,刚才天上的那个场景,还有眼下他的处境,到底哪个是现实。
他走了很远很远,前面出现了微弱的灯光。
他朝它走过去。
那是一座土房子,只有一扇小窗,亮着幽幽的烛光。窗上的玻璃脏兮兮的,几乎不透明了。
蒋中天推开歪斜的木门,走了进去。
里面有一铺低矮的土炕,炕上铺着乌拉草,还有一套卷成团的破旧被褥。
炕的正中央,坐着一个男人,他穿着白大褂,戴着白帽子和白口罩,只露出一双大眼珠子。他身旁有一个已经腐烂的倭瓜,上面插着半根白色蜡烛。
“大夫,我来跟你搭个伴。”蒋中天怯生生地说。
“好啊,不用挂号。”
蒋中天毫不怀疑对方是一个大夫。
他是对的,这个人过去就是精神病院的大夫。
有一次,他巡视病房,有一个异常健壮的精神病,很认真地问他一个问题:“你说,怎样才能把一个人的脑袋、肚子、胳膊、大腿;眼睛、鼻子、耳朵、嘴巴;心、肝、肺、脾、胃、肾、肠;骨头、头发、指甲……统统混合在一起?”